隨著美中貿易談判第一階段協議的簽署,持續打了近2年的貿易戰露出了第一道曙光。然而,就在市場普遍對中國前景看法轉趨樂觀之際,中國人民銀行(以下簡稱人行)卻出乎意外地在2020年一開年就宣布調降存款準備率2碼(亦即0.5個百分點),透露出中國政府似乎對前景沒有一般投資機構的樂觀。
自2018年至2019年底期間,人行光是存準率就調降了7次,而2019年更降了150個基點(亦即1.5%),在2019年11月更首次調降中期借貸便利(Medium-term Lending Facility,簡稱MLF,詳見名詞解釋)利率5個基點。雖然沒有直接調降基準利率,但這些都足以顯示中國資本市場銀根非常緊俏。
中國經濟不佳是不爭的事實,絕大多數財經機構預估,2020年中國經濟成長率仍將低於2019年表現(編按:預估值介於5.8%∼6%),意味還沒有落底的跡象。
經濟風險》債券違約事件不斷
銀行壞帳率逼近7%
更大的問題在於,從國營企業到民營企業,過去1年已發生近200起債券違約事件。其中包括全球排名前132強的國企天津物產集團、中國最大的校辦企業北大方正集團等。
而銀行業的危機也不小,據中國人民銀行2019年11月底發布的「中國金融穩定報告(2019)」,至少有586家中小型金融機構高風險,占整體中小型金融機構的13.5%,整體銀行壞帳率已逼近7%。連專門處理金融機構壞帳、直屬中國商務部、居中國4大資產管理公司之首的華融集團,也爆發嚴重財務危機及高層重大貪腐事件,已瀕臨違約。2019年至少有4家銀行被中國政府接管,至少2家銀行發生擠兌。
中國地方政府債的壞消息,更是多年傳不停,截至2019年10月,更有高達831個地方政府被法院列入「失信被執行人名單」(俗稱「老賴」,指經中國各級法院認定「具有履行能力而不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義務」,白話來說就是欠錢不還)。根據國際信評機構惠譽的統計,2019年前11個月中國民企債券違約率已高達4.9%,創下新高。
政策方向》2020年3大發展主軸
基礎建設仍為焦點題材
不論是企業債、地方政府債還是銀行風險問題,隨著中國經濟下滑,問題都可能更加惡化。正因如此,在2019年12月12日結束的年度中央經濟工作會議,便定調「大延續、大基建、大城市」為2020年3大努力方向。
其中,最受投資市場矚目的基礎建設,就讓人聯想到名噪一時的「鐵公基」(指鐵路、公路、機場、水利等重大基礎設施建設),正是當年原物料大漲的主要推手。
其實這幾年中國的基礎建設一直沒停過,只是因為缺乏指標性的大工程,就鮮少受人注意。此次中國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再次提到要「大基建」,具體內容最大亮點在於「川藏鐵路」的興建,其次是「老齡化」和「停車難」兩大議題。
此外,在「大延續」與「大城市」的主軸中也包含了通信網絡建設(尤其農村地區網絡的普及)、電力、電信、雨水排水等基礎建設的延續與加強。在過去的經驗中,只要是中國重大的政策方向,就會是未來的投資重點!
雖說新一波的中國「大基建」多延續既有計畫,但非常值得注意的一點是,中國中央授權地方政府可以提高舉債上限,除了因應「大基建」以提高投資建設經費,同時也是為2019年祭出「減稅降費」無明顯成效的加碼救市措施。
結果,在2020年的第1個工作天,即1月2日,就有超過50檔地方政府債發行,總計募集金額超過人民幣1,000億元,為近年來少見。雖然無法確知發行總額會到多少,但勢必會遠超過2019年的人民幣9,300億元。
中國這麼大手筆的撒錢計畫,讓筆者聯想到2008年金融海嘯期間,中國也以「大基建」砸了人民幣4兆元救市,造就了之後2、3年基本金屬價格大漲,其中鐵礦、銅礦,及與原物料行情有高相關性的澳幣,歷史高點就都是出現在2011年。
這一波即便沒有重量級指標性的大工程,但就算只是造橋、鋪路、拉電線、下水道等一般性工程,積少成多也有機會帶動相關產業大發建設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