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美國引發的金融海嘯，不禁讓人想起1929年的「經濟大恐慌」。當年10月24日，一樣是從紐約引爆，華爾街股票崩盤、5,000家銀行倒閉，跳樓自殺的投資人不計其數，造成全球經濟大蕭條。
後來，大家回顧這個事變，發現是「擦鞋童理論」。就是說：連華爾街的擦鞋童，都投入股市，滿口股票經時，就是股票高處不勝寒，要從最高點往下倒頭栽的時候。
「擦鞋童理論」告訴我們：可以從「小」地方觀察「大」現象，發現未來變化的先兆。美國前聯準會主席葛林史潘是箇中高手，他不只會看專業的報表，還會從別人沒注意的小地方，找出他下決斷的依據。就像他會注意「洗衣店的業績」，如果乾洗的業績上升，表示經濟處於榮景，要擔心通貨膨脹；反過來，如果送衣服去乾洗的人變少了，那表示不景氣的黃燈已經在閃，麻煩要來了。
這讓我想到漢宣帝的丞相丙吉，有一回丙吉乘車出門，路上有人械鬥，死傷多人，他視而不見，過而不問。之後見一人趕牛，牛吐舌急喘，他立刻下令停車，叫人去問牛主人，牛走了幾里路？隨行的官員不以為然，質疑丙吉為何出了人命不管，卻關心一頭牛在喘。丙吉說：「群眾鬥毆是長安令或京兆尹的責任，但是，現在剛過初春，天氣不熱，牛走幾步就氣喘吁吁，可能是氣節失調的徵候。丞相的職責是調合陰陽，我憂心氣候有變，所以要問清楚。」
所以大材有時候要會「小問」。現在的美國聯準會主席柏南克，就不是葛老、丙吉這種大材。他是學院派，有人警告升息會有危險，他拿出專業的數據、報表，表示沒問題，然後連續升息，果然引發次級房貸風暴，金融海嘯自此一波波掀起。「子入太廟，每事問」，孔子對禮樂怎能不熟？但就是不能自以為學問大，即使明明懂，也得問，因為光有「學問」不夠，還要會「小問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