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8年,台灣正值經濟強盛時期,有句很貼切的話可形容當時景況──「台灣錢淹腳目」。當時的我21歲,從學生時期在美式連鎖速食店打工了3年,正當完成儲備襄理訓練、準備開始朝向餐飲業發展的我,卻被鞭炮聲吸引進入了股市。
1988年開始,台灣股市進入了瘋狂上漲行情。1988年1月,台灣加權股價指數還在2,300點,到了6月加權股價指數突破5,000點大關,7月突破6,000點,8月漲到8,000點,2個月時間裡連漲3,000多點。而不知是哪來的共識,券商從指數破5,000點就大放一長串鞭炮慶祝,且每向上破千點就放一次。剛好我工作的速食店位置就處在南京東路和復興北路交叉口,當時南京東路滿是券商,所以鞭炮聲也特別響亮。
當5,000點的鞭炮聲響時,我還僅是好奇、沒有太多想法;但到了8月,突然當月連續來了2次鞭炮聲,也代表台股在當月連續衝破2次1,000點,而近8個月台股漲幅已快3倍,這時的我再也按耐不住了,決定放棄餐飲業,投入股市。
懵懂誤入地下期貨公司,攢到人生第一小桶金
當時想投入股市只有兩個路徑,一是有錢當投資人、二是有牌照當營業員。我一個剛出社會的年輕人,當然沒有錢,所以朝考證照進入號子的方向努力。由於K書考照也要耗費一段時間,所以我選擇進入期貨公司當交易員,這家公司當交易員不需要證照,我可以一邊工作、一邊準備證照考試。當年有很多香港人到台灣設立期貨公司從事黃金、外匯、商品期貨交易,我本想自己什麼金融商品都不懂,只是個一心想投入股市賺錢的年輕人,這樣的公司會用我嗎?但很奇妙地去應徵當天就被錄用了(事後才知道,這裡沒有不錄用、只怕你不來)!
這是一間主要交易日本大宗物資的期貨公司,熱門商品是紅豆和乾繭,當時座位上只有一台老式黑白螢幕提供商品的報價,至於商品的分析,就只靠一大張空白方格紙,才來到公司的第1週,主管花了一整個星期叫我用方格紙畫了日K線,教我畫W底、M頭、頭尖、倒頭尖、上升趨勢及下降趨勢,然後就叫我「Call」(找)資金開始交易。
我Call的第1個客戶不用想也知道就是老爸,當時我找他拿錢出來操作期貨,他什麼也不懂就拿出了50萬元,還打給他的好友總共投入了100多萬元,交由我進行日本大宗物資的期貨商品操作。當時一個大學畢業生一整年薪水才10多萬元,這100多萬元投資金額對我來說是很龐大的數字,而我也不知是哪來的膽量,才剛知道K線怎麼畫,就開始拿著老爸和老爸朋友的資金實戰。
公司下達的指令很明白,就是交易次數愈多,不管客戶輸贏,薪資獎金就領得愈多。果真才進公司不到半年,我就領了超過50萬元的薪資和獎金。後來才知道,這間公司是地下期貨公司,利用延遲報價的接單優勢和客戶對賭,所以在商品快漲跌停之前公司能下令封盤,不讓客戶交易。我想,這種做法必然不可能長久,於是在1989年離開該期貨公司,同時也考到當時市場極缺的股票營業員證照,帶著人生第一小桶金開始投入股票市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