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意味,政府赤字雖然會造成一個國家的債務比重上升,但這是個非常緩慢的過程,絕非像雷曼兄弟事件瞬間就會被債務壓垮,難以為繼。但是萬一發生下面這種情況,那債務危機就會引爆了,那就是「經濟衰退」!
用數學公式來說,債務占GDP比率,上面債務是分子,下面是分母,這個比率要下滑有兩個條件,一個是分子變小(債務下滑),一個是分母變大(GDP成長)!
但實際上債務和經濟卻是連動,因為經濟不好,政府稅收差,所以需要借款來補赤字,因此,當分母變小,分子卻愈變愈大,這就是歐債危機的根源!
採財政緊縮,反而更加拖垮經濟成長
從經濟學理論上說,當經濟不好,一開始是民間需求變差,所以政府必須增加開支來刺激景氣。但是當政府因為利息太高,借不到錢來增加開支時,經濟就會像自由落體,一路跌到谷底!這正是歐洲各國政府面對的問題。
歐洲各國政府並非不知道或者不願意借錢,只是當他們要借錢時,金主對他們說:「我擔心你們亂花錢,你們要先減少開支,我才願意借你錢。」但一旦減少開支,當地經濟更慘,借錢利率(公債殖利率)就飆高,市場更擔心還不出錢來,又更不願意提供資金,惡性循環最後就是走向倒債!
相反的,如果政府可以用超低利率借到更多錢,那麼就有資金刺激經濟。但可能嗎?美國和英國就是!他們採用擴大量化寬鬆注資,同時政府寧可先背上龐大債務來刺激景氣。隨著資金寬鬆和政府推出刺激方案,民間景氣跟著復甦,雖然實質債務還沒下滑,但市場投資人認為稅收有望提高下,政府赤字負擔也可望隨著降低(也就是前面說的分母擴大,比率可以維持不變甚至下滑),反而壓低政府發公債的殖利率。
你一定會問我,舉這例子的意義為何?相不相信,過去兩年來,歐洲財政當局和ECB採用的就是第一種方式(升息、刪減支出),而美國政府與Fed則是第2種方式(降息、資金寬鬆)。現在你就知道為什麼歐債危機會一發不可收拾了!讓我們回歸實際的數據討論,來看看希臘的情況:
1. 從2008年開始,希臘經濟已經連續4年負成長,而且衰退幅度不是微幅的-1%,而分別是-1%、-3%、-6%、-8%。
2. 希臘政府10年債的利率不是6%、8%或10%,而是30%。
3. 希臘的財政赤字占收入比是24%,得砍掉將近10%才能接近台灣水平。
4. 希臘2010年債務占GDP比已經高達144%。
因此,可以說,希臘已是藥石罔效,沒有任何方式可以挽救希臘免於破產,希臘的財政早已崩潰。但是,同樣的一張圖,我們卻看到,義大利的危機就被誇大了!事實上,除了在衰退初期的2008∼2009年間,義大利曾出現負成長外,近兩年已經重新恢復正成長。義大利債券殖利率雖高,但多半是在2011年中之後才飆高,利率水平約為6%,加上義大利的財政赤字占收入不高(2011年後財政緊縮進一步加強後會更顯著,詳見註)。可以說,義大利並無立即的財政危機。